春种一粒粟,秋收万里长城
人类是极少数会种植农作物的生物,所以,在人类开始耕作之前,所有的植物都处于野蛮生长的杂草状态。之前所说的小麦、水稻、大豆都是如此,只不过,这些粮食作物的野生祖先今天已经很少见了,所以我们感受不到它们从田野到农田的巨大变化。但是有一种粮食作物的祖先还生长在我们身边,那就是狗尾草(Setaria viridis),而它们的后代是——小米(Setaria italica)!
我们说的是粮食那个小米,熟悉么?图片:aliexpress.com
不过,这农田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,一种植物要能够成为粮食作物,必须具备三大技能,一是种子要多(产量大),二是命要硬(容易种植),三是好收获。前两点很容易理解,种子又多,种植又容易的植物,谁不爱呢?第三点容易被忽略,其实也非常重要,试想一下,如果水稻小麦的种子像蒲公英那样,大风一吹全都变小伞兵,那辛苦了一年的农夫还不得在田埂上哭死啊。所以,成熟的种子老老实实地待在枝头,也是野生植物能成为农作物的重要天赋呢。如果能三点加在一起,这种植物就很有可能获得我们祖先的青睐。而狗尾草恰恰就就满足这三点,于是,我们的祖先从7000多年前就开始栽培狗尾草的后代了,并且给了它们一个新的名字——粟。
在我国北方的广大地区,人们在很长时间以来就是以小米维生的。今天,我们熟悉的是小米粥和小米煎饼,但是在唐朝之前,北方居民吃的可是小米饭——同今天的大米饭一样的小米干饭。不过小米干饭的口感显然不如大米饭,在水稻种植兴起之后,吃小米干饭的人家就越来越少了。
核桃蔓越莓拌小米饭,当然,古代的小米饭不可能用这么丰富的配料。图片:douguo.com
不管是小米还是大米,我们吃的部位都是它们的胚乳。而胚乳里面主要的营养就是淀粉。我们之前的文章里也提过,淀粉分两种,有让米粒干爽的直链淀粉,也有让米粒又黏又糯的支链淀粉。这两种淀粉的多少,就决定了米粒儿是什么口感的。
小米等谷物的种子结构示意图。图片:ufoodgrill.com
有时候,我们会说,这小米的油性真大,熬出来的粥都是黏糊糊的。其实那并不是油多,而是支链淀粉更多,这样的小米就是糯性小米,就跟大米中的糯米一样。
两种植物淀粉的结构示意图。图片:The Science of Nutrition
除了让我们的嘴巴糊上一层“米油”,糯性小米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——修城墙。对,没错,就是修!城!墙!在古代,人们没有水泥混凝土,但是仍然能修建坚固异常的城墙,很多时候靠的就是小米粥。把熬好的小米粥同沙子石灰混合在一起,就变成了特殊的砂浆。这种砂浆是非常好的粘合剂,能够把巨大的城砖黏合在一起,并且能经受炮火的轰击,堪称古代的水泥。
砂浆中含有的支链淀粉一方面能控制硫酸钙晶体的增长,另一方面能生成紧密的微观结构,因而能作为城砖的优秀粘合剂。图片:chinaculturetour.com
下次大家再看到巨大古城墙的时候,不妨去探索一下,看看能不能闻到几千年前的小米粥味儿呢。